青帮针对苏乙的第一次暗杀,因为苏乙的警惕和谨慎,最终落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淡收场。
若非苏乙从一开始就暗示一线天去通知钱进暗中接应保护自己,若非苏乙因汽车突然放慢的速度而警惕,今晚的结果,只怕会是截然相反。
无论是厉大森还是贾长青都没想到,苏乙从一开始就对他们抱有极大警惕,他们更没想到苏乙会谨慎到这种地步,以至于他们认为是“出其不意”的“闪电暗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但虽说是如此,这件事也给苏乙敲响了警钟。
这是死亡片场!
不要小瞧任何剧情人物,不要拿他们当傻子。
他们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露出凶狠的獠牙,将你一击毙命!
“敌人都该死,敌人都该死,敌人都该死……”苏乙心有后怕,如是再三告诫自己。
钱进很快就亲自赶到了现场。
看着被摆成一排的杀手尸体,以及缴获的长枪短枪手榴弹等武器,钱进脸色铁青。
刘海清临走前特意郑重交代他,一定保护好耿良辰的安全,他初时还不屑一顾,觉得一个脚行流氓头子能有什么好保护的?
但现实给了他一棒子,让他明白了范乡长已经不是当年的三胖子了。
耿良辰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搞到被枪手暗杀的程度?
真是个麻烦精啊……
钱进心里吐槽,但表面却不露分毫,反而十分关切地问苏乙:“耿先生,您没什么事儿吧?”
“我没事儿,”苏乙对钱进笑笑,“又给钱社长添麻烦了,今天劳烦您又出人又出力,我实在过意不去,待会儿我让人送点心意来,算是给弟兄们的车马费,也算是我的感激,钱社长千万不能拒绝啊。”
有小钱钱拿?
钱进心里稍微舒服了点,他可是清楚苏乙是个大方人,他所谓的“心意”一定不会小气。
钱进叹了口气道:“耿先生,您这是惹到谁了?怎么会有人下这么大本钱来杀您呢?”
“今晚谁约的我,就是谁想杀我。”苏乙微微眯起了眼睛,“再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组织这么多亡命之徒的,在津门也就那么几位。”
“青帮?是厉大森派的人?他怎么敢?”钱进有些吃惊。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有什么不敢的?”苏乙道。
“回去后我就立刻向刘代表报告此事!”钱进面色凝重,“只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耿先生,当务之急,还是要尽量化解您和青帮之间的恩怨,否则青帮势大人多,真一门心思要跟您过不去,只怕……”
“姑且试试吧。”苏乙笑了笑,他和青帮之间没什么恩怨,有的只是立场和利益之争。
他很清楚,他和津门的青帮必有一方要倒下,但现在不是决战的时刻。
如能绥靖,又不损颜面,他愿意暂且忍气吞声,暂时吃了这次的哑巴亏。
“对了刘处长,”苏乙看向钱进,“不知道你能不能搞到避弹衣?”
“能是能,但那玩意儿七八斤重,穿在身上很难受。”钱进道,“耿先生如果想要,我明早就派人给您送过去一件。”
“那就有劳了。”苏乙松了口气笑道。
他得防着青帮的人打他的黑枪,如果要是有避弹衣,无疑会让他放心不少。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有避弹衣了,用的大都是锰钢材质,质地很硬,穿在身上会影响身体自如弯曲,也很笨重。
因为缺点很明显,所以在战争中避弹衣并没有被普及,但各国军队都有小范围装备给特殊的兵种。
华国军队中避弹衣也很少见,七八斤重的钢板一直挂在身上,能受得了的人只怕屈指可数。
可对苏乙的身体素质来说,这点重量只是洒洒水。
接下来的路上,一路有忠义社的人护送,算是有惊无险,平安到达。
钱进算算时间,刘海清最多半小时就到德州了,所以他提前给德州车站打了电话,然后就等着刘海清的回电。
苏乙很快让人送来一千大洋,饶是钱进早知道苏乙不会小气,但如此大手笔,还是让他心花怒放,居然生出受宠若惊之感来。
苏乙一向无往不利的钞能力再次发威,钱进面对苏乙的心态,也再度改观。
本来说好明天早上才送去的避弹衣,他现在就派人去拿了。
很快,刘海清从德州车站打来电话。
电话里,钱进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
“厉大森,真当我收拾不了他?”刘海清听得冷笑连连,“真以为收了几个当官的做门徒,就能无法无天了?”
“代表,慎重啊……”钱进苦笑劝道,“他是大字辈的,比委员长还高一辈。”
“委员长早就退帮了。”刘海清道,“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很妥当,派去保护小耿的人,一定要找机灵点的老手。另外,如果小耿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你一律先答应下来,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是!”钱进心中一凛,将苏乙的重要性再度上调。
“不过你可以放心,小耿不是那种为难朋友的人,他不会提出让你很为难的事情。”刘海清道,“这段时间如果脚行有什么动静,忠义社在脚行的部分,全部以小耿为主。”
“明白!”
“好了,青帮那边,我会处理。”刘海清道,“先这样吧。”
钱进微微犹豫,急忙道:“代表,耿先生刚刚派人送来一千大洋,说是感谢,卑职有些惶恐……”
刘海清对耿良辰表现出远出乎意料外的关心,甚至是“纵容”,让钱进觉得那一千大洋突然有些烫手。
“给你你就拿着。”刘海清道,“小耿做事地道,颇有豪侠之气,你别亏待了下面人就好。”
“是!”钱进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