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大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中则凝神问道。
“回师娘的话,事情是这样的……”陆大有神色严肃,娓娓道来。
在他的说辞中,他大概在三个月前就发现二师兄劳德诺的不对了。
偷偷在后山练嵩山派的剑法,还不知给谁写信,发信鸽,有一次他还发现劳德诺跟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悄在后山接头,他偷听两人对话才知道,这劳德诺竟是嵩山派掌门,五岳盟主左冷禅的三徒弟!
他潜伏华山派十多年,目的就是为了监控华山派的一举一动,并且偷学华山派的武功。
“师娘,我知道此事后心急如焚,一直都想告诉你,但苦于没有证据,怕口说无凭您不会相信我,所以才会跑去师父的坟前哭诉。”陆大有眼中含泪,一副痛苦纠结绝望的表情,演绎得非常到位。
“但我那晚偷听到,劳德诺准备就在近日打开山门,引嵩山派狗贼进山,和他们里应外合,假扮成魔教的样子,要把我们华山派杀个七零八落,尤其是杀了师娘您!”
“然后他们就会想办法运作劳德诺做掌门,这样一来,咱们华山派的所有武功,就全都不费吹灰之力地到了嵩山派的手里,咱们华山派从此以后也就成了嵩山派的走狗……”
砰!
宁中则听得又惊又怒,忍不住拍案而起。
“陆大有,你可敢发誓,你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宁中则厉声喝问道。
陆大有闻言立刻举起手铿锵发誓:“弟子所言绝对字字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若有半点是假话,就叫我陆大有万箭穿心不得好死!叫我陆家断子绝孙,再也生不出儿子,生出女儿也是代代为娼……”
“够了!”宁中则痛苦叫了一声。
陆大有发这么狠毒的誓言,已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难以接受,一直来都像是老黄牛一样踏实可靠的二弟子劳德诺,居然是嵩山派的奸细!
自己和先夫岳不群是多么信任这个弟子,每次都对他委以重任,不遗余力栽培他,没想到,他们一直都错信了这头阴狠的豺狼!
“师娘,二师兄要真的是奸细,那该怎么办?”梁发六神无主,颤声问道。
宁中则强打起精神,咬牙道:“拿贼拿赃,我要亲自抓到他里通外敌的现行,让他无话可说!”
这可不行……
陆大有闻言肃然道:“师娘,弟子是怕迟恐生变!而且劳德诺在华山这么多年,谁知道他有没有发展新的内鬼手下?他们商议就在近几日就要对我华山派动手,说不定就是今天啊师娘……弟子以为,必须先把劳德诺控制起来!”
宁中则看着陆大有道:“大有,如果他们真的今晚动手,我们就算现在抓了劳德诺又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陆大有道,“劳德诺是左冷禅的三弟子,是嵩山派重要人物,关键时候我们可以用他做人质,争取一线生机!”
“而且现在咱们控制住他,若是能从他口中得知具体计划,对咱们就更有利了!”
宁中则被陆大有说服了。
她咬牙缓缓点头道:“好,我就去拿下劳德诺!”
“师娘,要不要召集所有弟子帮忙,以防万一?”陆大有急忙道。
“不必。”宁中则缓缓摇头,叹了口气道,“区区劳德诺,我还是对付得了的。”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竟显得有些无助和萧索。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梁发,大有,你们召集所有弟子去迎客堂,一个都不能落下!”宁中则,吩咐道,“灵珊和你们大师兄在兵器阁里,别忘了他们两个。”
“是!师娘!”两人齐齐低头称是。
陆大有神情闪烁,心放下去一半。
他有把握,待会儿会让劳德诺一败涂地。
不过这个人是绝不能放过了。
陆大有眼中生出杀机。
后山那些破解五岳剑派的招式,绝不能被劳德诺泄露出去,至少在他学会之前还不行!
还有风清扬,必须想办法学会这老儿的独孤九剑,才不枉此行。
与此同时,不吃兔兔正满意看着自己的新发型,感觉自己帅呆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才是帅大叔,之前像是个二大爷。
“好了,形象工程就此告以断落,去见岳不群咯。”不吃兔兔满意地放下铜镜,转身向门外走去。
轰!
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破门而入,一点寒光闪过,不吃兔兔心中一惊就要反击,但看清来人他微微犹豫,突然放弃了抵抗。
于是这把剑毫无阻碍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两根手指点在他肩井、气海两处穴道上,他顿时动弹不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宁中则。
不吃兔兔心中瞬息万变,运转摩罗内功瞬间冲开了穴道,但却仍装作不能动弹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中年美妇。
后者正冷冰冰看着他,一言不发,似乎等着他说话。
“师娘,您这是干什么?”不吃兔兔叹了口气,“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刀动枪的呢?”
“劳德诺,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宁中则冷冷道。
“作为一个奸细,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不吃兔兔笑了笑,“师娘,让我猜猜,是六猴儿给你告的密吧?这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心里已经骂起了娘,玛德智障,非要这么卷吗?
一起愉快地去打怪不好吗?
宁中则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师娘你想想,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没发现我的身份,区区陆大有,怎么可能识破我?”不吃兔兔淡淡道,“要不是莪故意露出破绽,他一辈子也别想发现我!”
不吃兔兔虽然所知甚少,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处境,大概情况还是能猜得到的,他脑子里一边飞转,一边随机应变。
他心中还有个疑惑,为什么是宁中则来抓自己?
岳不群呢?
“你是说,你是故意露出破绽让陆大有发现你的身份?”宁中则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
“因为我想做个好人。”不吃兔兔真诚看着宁中则,“师娘,以前我没得选,但现在,我要做个好人!我决定和嵩山派断绝所有关系,从今以后,只忠于华山,忠于师父和您!”
宁中则冷笑:“劳德诺,你不觉得在我剑下才表忠心,太晚了些吗?”
“不晚。”不吃兔兔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出手,他出手如电,飞快卸下了宁中则手中剑,然后退后两步,不等受惊的宁中则再进招,他便突然双手捧剑,躬身垂首道:“师娘,刀剑无眼,您要是不想一剑杀了我,就先收起来吧,我保证,今日绝对给您和师父一个交代!”
倒不是说他的武功碾压宁中则,而是他突然出手,宁中则毫无防备。
“你……我分明点了你的穴道!”宁中则吃惊不小,她不敢相信不吃兔兔居然没被她点住。
“我练的这武功又叫摩罗内功,是我幼年时一个无名老僧所传授。”不吃兔兔对宁中则道,“师娘,在咱们说开了这件事后,不管您还接不接受我,我都会把这门内功留给您。我还有一套细雨剑法,特别适合您练,我也会一并抄录下来给您的。”
宁中则惊疑不定,但看劳德诺说得格外真诚,又想到刚才他既能夺自己的剑,当然也能点自己的穴,但偏偏他没这么做,似乎真的对自己毫无恶意。
“师娘,我来华山这么久,但从来都没做过对不起华山的事情。”不吃兔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