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自然也难逃苏乙敏锐目光。
他精神大振,意识到大鱼就在前方!
他立刻咬住这些亲军,更加凶勐向这边突破而来。
这些亲兵的素质虽然比普通士兵高出不少,但对于苏乙和张三丰来说,不过是强壮一些的蚂蚁,杀他们依然不用第二刀,只是这些人会以小军阵摆出合击之阵,让二人应付起来比之前稍稍吃力一些。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张三丰也意识到了扭转局面的契机就在眼前,也跟着苏乙加快节奏,奋力向前冲杀。
“他们过来了!他们真的过来了!”之前那副将惊慌失措大喊起来。
但这次王保保却来不及再给他一耳光了,因为苏乙距离他已经很近了,他总算明白势如破竹这四个字不再夸张时,是什么样子了。
这种眼睁睁看着敌人逼近,任你使出浑身解术却依旧无能为力的感觉,让王保保愤怒、不甘且恐惧。
火力全开的苏乙和张三丰足以让这个世界都为之恐惧,越是往前,他们遇到的阻碍就越强,但这并没有让他们的速度延缓半分!
而且他们已经钉死了亲军撤离的方向,钉死了王保保的位置。
“将军,快撤,我们掩护!”眼见手下死伤惨重,亲军统领大吼着亲自上前去阻拦。
这个时候任王保保再有军事才华也无从施展,只能被亲军掩护着仓皇逃走。
中军一乱,无人指挥,数万大军就像是没头苍蝇,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也都混乱起来。
苏乙敏锐察觉到这种转向混乱无序的变化,心中一动,大声叫道:“王保保已死!王保保已死!”
张三丰一怔,也跟着喊了起来。
他不知道王保保是谁,但跟着苏乙一起喊,料想是错不了的。
果然,随着苏乙大喊,大军更加混乱,有人想逃,有人想冲,有人要观望,有人竭力稳住队伍,告诉大家不可亲信……
一支正在打仗的军队突然各自为政起来,它的下场可想而知。
苏乙和张三丰的压力大减,两人冲杀速度更快!
“我死了?我特么死了?”正在奔逃的王保保气得浑身发抖,“都停下!停下!别逃了!旗令官!旗令官呢?”
混乱中,旗令官早就被冲散了,不知去哪里了。
王保保气急败坏大吼着想要挽回败局,但不但不能做到,反而被苏乙和张三丰真的杀到了眼前。
“跟他们拼了!”王保保拔刀大吼着向前冲去。
苏乙眼见王保保顿时眼睛一亮,爆喝一声双掌齐出,眼前一大片顿时被他打得人仰马翻清空一大片!
下一刻他人影一闪已经点住王保保穴道将其拎在手中,其手中的长刀也落在了苏乙手中。
刷刷刷……
苏乙挥刀如雨,瞬间斩杀几位保护王保保的亲军将领,并追上几个明显是军官模样的,将他们一一杀死。
张三丰有样学样,尽量杀军官模样的人。
这回不用他们喊,周边的军士惊慌四散逃走,同时大喊:“将军被杀啦!将军被杀啦……”
“见好就收,撤!”苏乙见状心中大定,虽然赵敏和成昆没有抓到,但抓到了王保保,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他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军阵里厮杀,这么做毫无意义,他不可能把这几万人全都杀完,而且除非是真正的心理变态,否则这种持续的、高强度的厮杀根本不可能坚持太久。
反正苏乙是想尽快结束这种机械般的厮杀,这种杀人如割草的感觉不但不能带给他任何爽感,反而让他觉得厌恶和恶心。
张三丰倒是没觉得什么,他一生中经历厮杀甚少,这样的大阵仗还是头一次,此刻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状态,闻言居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再杀出去时,几乎是一路坦途!
主帅都被擒了,认出王保保的人投鼠忌器,根本不敢靠近,就算认不出的也大都不敢再冲上来,几乎是望风而逃。
苏乙和张三丰顺利逃出军阵,两人施展轻功迅速向山上窜逃而去。
后面混乱的大军有人在放箭,有人在呵斥同袍不得放箭。有人呼喊着追上来,一回头却发现大多人都没有追上来。
数万大军,怎一个乱字了得?
穿行在山林之间,身后厮杀呼喊、刀光剑影逐渐远去。
两人紧绷的心情逐渐松弛下来。
“杀人如麻!杀人如麻啊!”张三丰突然感慨起来,“老道和顺中正一辈子,没想到突然不问青红皂白杀了这么多人!百年心性修为,情何以堪?”
“我修的是道,还是魔?我做的是对,还是错?”
“蒙人也是人,他们也有妻儿,也有父母,我这一番杀戮,使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让多少妇孺孩儿没了丈夫和父亲?我罪孽深重?我、我这是罪孽吗……”
张三丰喃喃着,突然驻足不前,苏乙停下回头看他,便见这老道满头大汗,表情扭曲涨红,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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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乙眼见如此不禁心中一凛!
他太清楚张三丰此刻的状态和心情了。
这是所做的一切和以往的三观、性格甚至理念产生严重且不可协调的冲突矛盾,以致精神内搏,不能自抑。
张三丰一辈子逍遥恬澹,与世无争,别说是人,只怕就算是一只兔子一只松鼠的性命他也会珍而重之,热爱其勃勃生机。
然而这一趟他杀了至少数百人,那些鲜活的生命,全都被他亲手收割,他就像是冷血的刽子手,视人命如草芥。
之前杀人时,他坚信自己是对的,杀鞑子没什么不对。
但杀这么多鞑子,却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弃佛从道,无论是佛经还是道经,都在教导他不杀生,或少杀生,教导他心胸宽广与人为善,但没有教他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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