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一圈后,邵树德回了郓州。
衙内军正在城外扎营。护卫他出城的突将军士卒大声呼喝,对路边的衙内军士卒推推搡搡。有人不小心靠得近了,突将们手里的刀剑直接半出鞘,怒目而视。
衙内军的士卒有点懵。
出征前还在一起阴阳怪气说夏王坏话的呢,怎么突然就这副模样了?
“滚!”突将们远远散开,将衙内兵向外赶,清出道路,活似狗腿子一般。
邵树德哈哈大笑。他现在特喜欢和突将们待在一起加深感情,再过一阵子,待军心更加稳固之后,他会尝试扩大这支部队的编制。
至于吞并对象么,郓州左近到处都是。谁打得不好,直接取消番号,若敢炸刺,厉行镇压,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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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长清县境内,北风劲吹。
箭失破空之声不断响起,隐隐还有喊杀声回荡在风中。
梁汉j带着百余亲兵当先冲杀,整个打穿了敌阵,然后又兜了回来。
战马喘着粗气,槊刃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梁汉j烦闷地看了一眼又缓缓聚在一起的敌军骑兵,重重啐了口唾沫。
飞龙军从滑州出发,至濮州后补给一番,然后一路东行,绕过县城、军寨不管,只从野地里穿过。但抵达长清县这一片之后,突然遇到了一股郓兵。
贼人步骑三千人,好像是从驻地返回齐州过年的,好巧不巧就撞上了。
他们立刻传讯长清县及附近隔马山军寨,很快又有千余人赶过来增援。
野战么,飞龙军从来不怕。
除了遭到骑兵突袭难以招架之外,飞龙军甲士完全不惧任何敌人。
万余人下马列阵,只一刻钟就杀败了敌军两千步卒。但敌人还有两千骑兵,既不战,也不走,就在旁边死死盯着。
有心不管他们吧,又担心自家分散至野外村落筹粮的时候被人突袭,想要消灭这股敌人再走吧,人家又不和你打。
“不打了,先去长清县。县镇兵方才已为我斩杀不少,这会应很空虚。”契必章从后面赶了上来,下令道:“行藏已经暴露,再往东去已没有任何意义。食水不多了,先找地方落脚再说。”
“遵命。”梁汉j叹了口气,下令军士分批上马,缓缓退去。
贼骑开始加速,作势欲冲。
部分飞龙军甲士弓弩齐发,将其驱离。
一些骑马良久的军士甚至抽出骑弓,玩起了骑射,有点步兵慢慢进化成骑兵的意思了,但这类人不多,全军也就能找出来两三千人罢了――步骑两便的军士,无论在哪里都是宝。
两刻钟后,长清县便到了。
契必章点了三千人,一通鼓就冲上了城头,斩杀少许兵将,将其夺占。
敌军骑兵不死心地跟了过来,见到县城陷落之后,徘回良久,方才隐没在了山林间。
“遣人联络大王。”契必章彷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敌后纵横驰骋的状态,只听他说道:“齐州朱琼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下一步如何行动,还要大王示下。”
“若大王许我等便宜行事呢?”梁汉j问道。
“这最好不过了。”契必章哈哈大笑,道:“听闻大王进攻郓州,朱琼、朱瑾、王师范还坐得住?定然会有援军赶来,届时便有机会了。”
当年朱全忠攻朱u,朱瑾、时溥纷纷来援,结果被朱全忠围点打援,死伤了不少兵马。飞龙军一万六千余人,机动性这么强,围点打援不比梁军专业?
即便在这方面占不到便宜,那么在敌后反复搅和,避实就虚,攻敌薄弱之处,也是拿手好戏。
数年前梁军主力在前线与夏军对峙,空虚的腹地被打成什么样了?
当然了,这一招郓人、兖人也很熟悉,毕竟飞龙军就是从他们这里出发的,朱瑾甚至还玩票性质地跟着深入梁地打过几次。
“朱瑾……”契必章叹了口气,道:“若有机会,能说降最好了。此人武艺、胆略都是第一流的,便是当不得大帅,充作先锋大将,那也是无往不利。”
梁汉j在一旁默默擦拭着刀刃,听契必章提起朱瑾,突然间说了一句:“军使,朱u值得留意。”
“嗯?”契必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