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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赵盼儿看着御河上行走的舟船,虹桥上往来的人流,以及路边初绽的桃花,只觉得心思烦乱,她看向欧阳旭勉强笑道:
“这儿还挺热闹的!”
“这边是挺热闹的!”
看了一眼四周,欧阳旭看向赵盼儿温柔道:
“盼儿,在这附近有一家叫清茗坊的茶舍,茶味道还不错,我们就去那儿坐坐吧!”
“好啊!”
赵盼儿点了点头同意道。
......
到了清茗坊茶舍,欧阳旭熟门熟路地将赵盼儿领进了二楼的雅间,两人相对而坐,赵盼儿仔细看了一会儿在雅间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她在钱塘被大家称为卖茶文君,就是因为她非常喜欢收集名家字画,然后挂在自家茶舍的墙上供茶客们欣赏,直到杨知远盯上了她的夜宴图,她才将那些名家字画都收了起来,免得遭人觊觎。
她没想到东京的茶坊也会这样做,又欣赏了一会儿,赵盼儿回头看见了清茗坊的茶博士竟然将细研为沫的茶直接投入滚水中煎煮,不由惊异道:
“g,东京怎么还在使用煎茶啊?”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煮茶的茶博士,欧阳旭笑了笑解释道:
“哦,南北的风俗习惯大有不同,你不妨也尝一尝东京茶的味道!”
虽然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但是赵盼儿还是看不下去了,这上好的双井白芽茶最是细嫩不过了,就这样直接煎煮真是太过于暴殄天物,一想到这,她便起身走到茶博士身边提醒道:
“不行不行,这上好的双井白芽茶最是细嫩,千万不能煮这么久!”
听到赵盼儿这样说,茶博士便主动起身让开,赵盼儿道歉了一声,接着便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来,她将小火炉上铫子正煮着的茶水倒入水盂中,重新倒入瓶中新水笑道:
“这种茶,须得用滚水煮上五息,然后再倒入茶末之中,这样才能显得其鲜香嫩绿,对了,铫子也最好用银的,铁器会有股生涩之味!”
见赵盼儿说的有理,一套煮茶的手法更是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动作间娴熟优美,清茗坊的茶博士不由地躬身赞美道:
“没想到小娘子竟是行家,在下受教了!”
看了茶博士一眼,欧阳旭不想让外人听到他接下来要跟赵盼儿说的话,便挥手打发他离开道:
“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是!”
茶博士见赵盼儿煮茶的手艺高超,原本还想着再多交流几句,可见欧阳旭这么说,便也只能颇为遗憾地退了下去,赵盼儿手中动作不停,不一会儿,屋内便已经茶香四溢,她澹澹笑道:
“欧阳,你好久没喝我点的茶了吧?”
“盼儿!”
看着正低头煮茶的赵盼儿,欧阳旭斟酌着词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赵盼儿正低着头,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纠结,反而澹笑道:
“跟你说啊,这东京也有不如我们钱塘的地方,你看这茶坊这么好看,茶艺却不怎么样......”
“盼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等赵盼儿把话说完,欧阳旭咬了咬牙打断道,听见他这句颇为熟悉的话,赵盼儿一愣,好像德叔之前就跟她说过这句话,难道欧阳旭也......
此时此刻,赵盼儿的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只要欧阳旭真的变心,要娶高家的女儿,那她赵盼儿也就不用太过纠结了,只可惜欧阳旭竟是说道:
“盼儿,我们的婚事放在今年底你看如何?”
“婚事?”
听到欧阳旭谈到婚事,赵盼儿脸色微变道:
“欧阳,
我,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已经不能再和......”
“不能什么?”
见赵盼儿吞吞吐吐的,欧阳旭不由地问道,最终,赵盼儿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打算回去客栈后给欧阳旭写一封信说明缘由,想到这,她便勉强笑着岔开话道:
“没有不能什么,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朝廷授了你什么官啊?”
“哪有这么快啊,琼林宴才刚开完没多久,进士们须得陛见完官家,才能正式授予官职呢,一日未得实职,就一日不得算是真正的官身!”
说到这,借着这个切口,欧阳旭的脸上满是深情厚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