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我虽不如年轻时那么强大,但小德雷克,我在这里揍你一顿还是轻轻松松的。所以,你这一次远道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激怒我的话。
那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只是说出实话,天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如此霸道的让人说实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海盗耸了耸肩。
他咧开一个笑容,对艾格文说:
“但我不是来找揍的,女士,我带来的是一种选择,在既定的命运之外,开辟出一道新支流的选择。
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已经在准备和一位朋友联手,把我们所在的这条时间线推入‘废止’程序。
把它从时间的既定长河中推出来,容我骄傲的说一句,这个世界将因我改道。
在一个无序而混乱的未来里,很多人的命运都会因此改变。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还要坚持让这幕悲剧走完?
现在反正是闲聊,在你抄起法杖,把我打的鼻青脸肿之前,不如给我几分钟,听我讲一个,关于你和你儿子的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好不好?”
“说,我洗耳恭听。”
艾格文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桌子,身后的莫罗斯如变魔法一样,掏出一个小沙漏,倒转过来,放在桌上。
代表时间逝去的流沙一点一点的落下,而布莱克也站起身,轻咳了几声,如表演歌剧一样,对眼前悲伤的老母亲说:
“你会复活你的儿子,你会在卡拉赞的上层,将远游星界的麦迪文的灵魂召唤回来。
开端就如无数次悲剧的预演,没有任何变化。
但...
一心想要赎罪的麦迪文回归物质世界之后,愕然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的老母亲复活他时,犯了点小小的‘错误’。
他的灵魂,被寄居于一个刚刚诞生的小婴儿的体内。
他失去了守护者之力,他刚刚回返的灵魂非常虚弱,为了让他的灵魂不至于破碎,于是他的老母亲‘帮’了他一把。
属于那个满手罪孽的星界法师麦迪文的记忆,被封印起来。
他会以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婴儿的身份,陪在他满心歉意的老母亲身边,让拯救世界的沉重压力和责任一边去吧!
他只是个懵懂的孩童。
他会享受在沼泽中抓青蛙的简单乐趣。
而他那位一向严厉,曾错过了儿子长大时光的母亲,也能得到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能真正的‘退休’。
去享受陪伴在孩子身边,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的简单快乐。
甚至是他那位早年间就已经因他而死,却一直无法释怀的老父亲,也能因此得到一个从诅咒中解脱的机会。
一家三口,在永远不会被打扰的沼泽中隐居。
厌倦了救世灭世的大人物们,会得到新的身份,不必再为整个世界的安危牵挂...说真的,你已经守护了这个世界八百多年!
你不欠它任何东西。
你有资格要求这个世界对你好一点,而不是一直被动承受它给你的灾难。”
布莱克敲了敲桌子,对艾格文说:
“再说了,你这守护者当的也不是那么称职的。真要说起来,你的职业生涯简直一团糟,你根本不适合这份工作。
所以不要强求。
把自己那无处安放的责任心,随便找个垃圾堆丢进去,瞧瞧它把你和你的儿子都害成什么样了?
自私一点,心安理得的享受重新开始的生活,不好吗?”
说到这里,海盗拿出自己的矮人烟斗,深吸了一口,又吐出烟圈,抱着双臂,对餐桌对面的艾格文说:
“你可以继续在那里自怨自艾,感慨人生。也可以亲手救回你的儿子,给他一个正常人该过的生活。
艾格文女士,对他说一些你从未对他说过的话。
说一些一位正常的母亲,该对儿子说的话。
很少有犯过错误的父母,会如您这般幸运的得到第二次机会,所以我觉得您并不需要有犹豫。”
“...”
艾格文并未想到年轻的海盗,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
不过仔细想想,布莱克的一番话,却正中她心中对于儿子无限的愧疚。
毕竟溯源来说,她儿子的一生悲剧,都是源于八百年前,她那次不负责任的战斗。
她确实有心弥补这份愧疚。
然而身为一名守护者的身份,不会允许她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情。
和世界的命运相比,个人的情感,实在是...
“我的儿子,他有他的使命...”
艾格文语气艰难的说:
“我不能如此自私的...”
“哈,这么说,你复活你的儿子,就是为了让他再去送死?你把他带回来,只是为了让他再离开你?”
布莱克耸了耸肩,语气怪异的说: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妈妈?”
“当然,当然。我知道,你们这些做出过传奇之事的人,就喜欢多想,好像无法完成你们的使命,世界就不会继续转了一样。”
海盗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双眼放光的对艾格文说:
“既然我们提到了麦迪文必须肩负的可怕使命,那么我就要说一句,使命必须被完成,艾泽拉斯不能毁于恶魔入侵。
但似乎没人规定,麦迪文不能把这份使命‘外包’给其他人去做,自己去享受人生吧?
呐...
除了在从事海盗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之外,鄙人其实偶尔也会客串一下‘先知’的角色。
麦格娜·艾格文女士,以你担任守护者八百年的专业眼光来看,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有那个资格接过麦迪文的可怕使命吗?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海盗的形象和乌鸦挺配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