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指接触到那玩意的瞬间,一股古怪的生命力就反向涌入恶魔猎手体内,让他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在心脏被刺穿的时刻重新活了过来。
直到马瑞斯·魔灾痛苦的将插入心脏的石头拔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的是什么。
那是一块邪能之心被炸毁之后崩飞的残渣。
虽然已经暗澹无比,但依然具备阿古斯世界之心涌动的力量。
这玩意可以让恶魔们在阿古斯复活,自然也可以让恶魔猎手在原地复活,但看它虚弱的能量,估计也用不了几次了。
“把它带回来,有人很需要它。”
海盗催促了一声,马瑞斯来不及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活着回去见情人便拔腿就冲出了已经彻底垮塌下来的山体。
与此同时,在这片因为炎魔之王的焚身爆和恶魔星舰的炮击彻底破碎脱离了克罗库恩大陆架,正不断坠向阿古斯破碎世界邪能之海深处的碎片大地上,格罗姆·地狱咆哮与破坏者玛洛诺斯的决战仍在继续。
尹利丹和他的猎手们已经撤离了战场,至高之刃对他发出了警告,他无法承受坠落于充满了邪能的世界心海的后果。
哭哭啼啼的不愿意放弃父亲的吼少侠被祝掌门一拳打晕也强行带走,现在这片坠落的大地上就只剩下老迈的兽人酋长和他的死敌。
当然还有一些恶魔们,但它们这会根本不敢介入这场生死之战。
不管是破坏者的恐怖战戟,还是格罗姆在献祭一切的濒死大战中乱挥的血吼都不是它们可以应对的。
轰隆轰隆不断的爆裂是大地在邪能心海中崩溃的声音,那代表着承载纳斯拉克斯要塞的山体在碎裂,但地狱咆哮不在乎。
他眼中只剩下了眼前那头已经被他砍出伤口的怪兽。
那头用自己的魔血污染了整个兽人文明的怪物,那个时至今日依然在用自己的毒血让整个兽人文明无法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做人的罪恶之源。
只有干掉了玛洛诺斯,才能让兽人的魔血症从源头被治愈。
老吼疯狂的咆哮着,他把从奥丁那里求来的狂战士祝福完全的释放,他此时的躯体依然老迈,但他的精神之火在熊熊燃烧。
心火不灭,狂战不止!
在老吼的躯体彻底崩溃前,在他的心火彻底熄灭前,他能一直挥动武器直到亲手砍死破坏者为止。
疯狂滚动的岩浆在侵袭地面,留给老吼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
局势向破坏者那边倾斜,作为诞生于邪能中的终极造物之一,玛洛诺斯可不会被邪能岩浆烫死,它只会感觉自己回到了温暖又舒适的大澡盆里。
尽管它已经被疯狂的老吼砍掉了翅膀,打断了爪子,戳瞎了眼睛,但这如燃烧猛犸一样的巨兽依然有取胜的底气。
双方在绝对实力层面差的太多了。
老吼用来清理杂兵的淘汰之刃对破坏者毫无用处。
唯一能发挥作用的只剩下了巨人杀手的力量,这血脉的传承之力让老吼每砍中破坏者一斧子就会给大恶魔留下一个皮开肉绽的伤口。
但双方都很清楚,这样的伤口不足以确定胜局。
想要赢,地狱咆哮就得付出一切。
嗯,真正意义上的付出一切。
他还有最后的一道力量可以使用,但只能在一个最好的时刻用出来,岩浆在侵蚀破碎的大地,老吼落地时躲闪不及被一道岩浆正面击中,让他的左腿在瞬间失去知觉。
而破坏者狂笑着将战戟横扫过来。
这庞然大物拥有与它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和比格罗姆更雄厚的战斗经验,这让它占尽上风。
砰的一声巨响,格罗姆整个人如飞出去的球一样狠撞在了碎裂的山体上,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碎了。
但他依然紧握着自己咆哮不休的战斧。
邪恶的魔法化作狰狞的锁链将老吼四肢缠绕,在玛洛诺斯的操纵下,大片大片的邪火从狰狞的倒三角脑袋那灼热的口中喷出,将地狱咆哮烧的惨叫不休。
“哈哈哈,我记起你了,小虫子。”
在最后的虐杀中,全身是伤的玛洛诺斯用恶毒的燃烧眼睛盯着被邪能捆在半空的地狱咆哮,它冷笑着说:
“你是第一个喝下我的鲜血的兽人,我对你印象深刻,我把最强大的力量赐予了你,让你战无不胜!
你不但不感恩我的赐予,反而对我挥动武器?
可笑!
可耻!
兽人果然都是一群不知感恩的卑劣生命。
但别担心,可怜的虫子,在吃掉你的躯体和你的灵魂之后,我会亲自前往你的世界,把你的那些虫子族人一个接一个的碾死。
就像是你带头喝下魔血为兽人赢得了力量一样,你也会第一个死去为兽人们开启一个绝望时代。”
“说得好!”
在邪火加身的焚烧中,老吼咬着牙喊到:
“但你这蠢货,你不觉得我离你已经足够近了吗?”
老吼的双眼尽成血色,一股狂暴无比的力量在他已经虚弱到熄灭的躯体中爆发开。
破坏者惊呼不妙要地动山摇的后撤,但破碎的大地已经支撑不住这混蛋的体重,崩碎的大地让它一个趔趄摇晃着脑袋。
而将自我存在尽数灌注于接下来这一斧子上的地狱咆哮则狂笑着发动英勇跳跃冲向玛洛诺斯的大脑袋。
死亡之愿
由悲伤与失去,让痛苦和黑暗塑造出的终极力量,据说是只有那些经历过最绝望时刻的战士们才能领悟的力量。
将一切献祭给死亡换取最后的致命一击。
布洛克斯就是用这一招砍伤了阿格拉玛,格罗姆就差一些,毕竟他是个罪孽缠身的家伙,命运不会给一个屠夫如此高光的时刻。
于是,他用这最后一击打向了那个曾将他带入深渊的混球。
力量之火在焚烧,化作一颗于邪能心海的岩浆中一闪而逝的赤红流星。
血吼在咆哮,其声震四野让恶魔胆寒。
利刃切过血肉,碾碎头骨,顺着那脑髓跳动砍入任何生命的致命之处,怨毒的力量最终在破坏者的呜咽中化作最后弥留的咆哮。
锋锐的双头战戟也向上猛刺,将格罗姆刺穿到天空。
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他感觉到了体内的魔血在哀嚎着消散,随着自己的鲜血一起被吐出来,终于,这个沉重的灵魂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在这一片即将沉没于邪能心海的破碎大地里。
终于,一个罪孽缠身的家伙。
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