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的位置,已经接近了魏国后方的兖州、徐州、豫州等地,有淮水、颖水、鸿沟水路补给,再加上大平原上便利的陆路交通条件,魏军的回旋余地和后勤供应一下子充裕起来。
而吴国一方则因为南淝水、东淝水并不相通,合肥新城虽然已经拿下,但这一处关键的屯兵之所,也面临着魏国骑兵的突袭。
陆上作战,吴军的战斗力不如魏骑,要想保证后方通道畅通,吴军往往需要两倍、甚至三倍的兵力保护辎重,这极大的消耗了吴军第一线部队的兵力。
八月下旬,吴国左督全琮在匡奇城下遭遇一场大败,石苞在得到司马师增援之后,出奇不意遣一支精兵从白马湖横渡,包抄全琮之侧后。
毫无防备的全琮被杀了一个大败,裨将周护死于乱军之中,全琮二万人马折损六千余,损失颇是惨重。
东线吴军失利之后,孙权依旧不退,于九月上,亲率吴军主力六万余于芍陂,与王凌、王基、田豫等魏将相持。
王凌率合肥撤退的残余人马死守安丰城,在见到孙权营寨结得松懈之后,王凌心生一计,暗令王基遁城而出,领屯田的魏国百姓在寿春至芍陂的道路上堆积柴草,十步一堆,于夜点燃。
孙权此时身体已经处于强自支撑状态,精力不济,听到部下来报,看到安丰城魏国境内有诸多火光如长龙般蜿蜒而来,似乎正是大军夜间急行的样子。
“撤退,快撤回合肥城。”孙权误以为曹操援军已到,顿时惊慌大乱。
在撤兵途中,吴将吕据、朱异与王凌、田豫激战于野,结果吴军遭到惨败,被田豫的幽州铁骑冲散四千余众,吕岱几乎是只身逃回。
孙权在朱异的保护下,拼命南逃溃逃,幸好在途中得陆逊的增援,加上王凌兵力不足,才算是勉强收拢各部人马,在合肥新城一线重新布防。
陆逊接到孙权,细细询问败仗的战况,得知是被一条未经证实的火龙惊吓,顿时哭笑不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孙权自诩知兵,但却临阵判断失误,这份定力和决断力实在让人着急。
仅仅打了一场败仗,这还不算什么,孙权惊魂未定的进了合肥城,先是转辗反侧,不能安睡,失望失落之下,又披衣起榻对着帛图苦思。
等到第二天早上时,孙权想要站起身来,却突然脑疾发作,半边身子麻木不能动弹。
随从的宗室将领孙韶等人一番忙乱,经过紧急救治,孙权在随军御医的救治下醒转,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将军权交还给大都督陆逊,无法动弹的他,只能坐着楼船回建业了。
大帝出征,又遭惨败。
吴军的士气由此一落千丈。
陆逊再一次临危授命。
朱然、吕据等前方将领听到这一命令,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吴军上下得知皇帝要回转的消息,低落的士气反而复涨起来。
在审时度势之后,陆逊下达了屯兵于合肥,打持久战的新作战指令。
吴国在合肥的总兵力也不过六、七万人,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强行在寿春、安丰一带与魏国死拼,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在陆逊看来,吴军此番已据有合肥新城,北伐也不是一无所获,相比冒险的突进,还不如以合肥两城为依托,出动小股渗透部队,对芍陂一带的魏国屯田地方进行重点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