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二爷的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因为人家说得在理啊。

茗烟本来想说，在这片海域不用设防，他的确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突然想到先前那个倭人皇女天香公主带着一百多条破木船就把大连湾给占领了，自己这帮人还差一点儿被当着点心让人家吃了，要不是宝二爷及时赶到，还真悬……最近旳节节胜利让自己冲昏了头脑，骄傲麻痹大意害死人啊……

想到这儿，茗烟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

火速去布置吧，茗烟已经看到宝二爷的下嘴唇在颤动了，这是要发脾气的前兆。

其实宝二爷这次的嘴唇颤动并不是生气，而是太激动了。

能谋善断的古先生（顾炎武）跟着达福带队去西方世界寻找土尔扈特人去了，自己正发愁呢，想不到来了一个不弱于古先生（顾炎武）的妙玉，上天对俺宝玉真的不薄啊。

“巨鱼死，王侯薨。宝玉，你好歹也是一个富贵侯，你就不怕死么？”妙玉问道。

“现在东北老百姓熬春没有吃的，一条巨鲸就能让一个镇的人免于饿死，就算死几个甚至几十个王侯，又咋啦？”

“妙玉代表东北千万老百姓向富贵候致礼，谢谢你的仁慈宽广的胸怀。只是，这巨鱼也是一种很好的动物，黄金客的《异闻录》记载这种动物通人性……妙玉希望你适可而止，据妙玉推衍，巨鱼命运多舛，数百年后将寥寥无几……”

这个妙玉真的是神人了，这都能推衍出来？

宝玉（燃小石）当然知道在后世，鲸鱼已成为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

既然如此厉害，能推衍出俺是谁，俺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不？

见宝玉（燃小石）时尔震惊时尔欢喜时尔烦恼，阴晴不定的样子，妙玉冷笑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推衍只是一种手段……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最难推衍的就是当下……至亲的人，不能推算，你不知道么？”

好吧，暂且放过你了。

这时候在近海捞海带海菜的渔船已经陆陆续续靠岸，黄黄绿绿的海带海菜之类的被御下来，在海滩上堆成了一座座小丘。

空气中迷漫着大海特别的腥味。

“瓜菜半年粮，有了这些……老百姓今年青黄不接时就能熬过了……立刻马上运送到各个村落，一个铜板十斤，每家一次只准买五十斤……另外，让厨子们示范，如何吃这东西……”

“为什么不是送，而是卖，还要限量……这里面有什么门道……你不许说话，让我想一想……”妙玉又开始思考了。

思考的女人最有气质。

送上门的，老百姓能珍惜？还有现代的“饥饿销售”，宝玉（燃小石）暂不想告诉她，让她自己琢磨去吧。

宝玉（燃小石）得特别感谢薛家的商业物流网络，在这基础上，宝玉（燃小石）进行了改进，先前二十多天才能送达的货物，现在只要四天就能送到全东北任何一个地方。

有了这个快捷的物流网络，宝玉（燃小石）相信，自己在这块黑土地上已经立足一大半了，他要把海货卖到每个老百姓的餐桌上，不富都难。

有了“菜”还得有肉，腥臭有刺的海鱼，东北人可吃不大习惯。

主要是不能大快朵颐。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东北人的“范儿”。

鲸肉就避开了这些问题。

在近海打洄游鱼的三十多条大渔船已经靠了岸，都是一水的大黄鱼。

三尺来长的大黄鱼在阳光照射下泛出迷人的金黄，一看就是在夜晚捕捞的，白天打捞的大黄鱼呈死灰白，没这么诱人。

上了“总督号”，妙玉又沉默了。

每个地方都驻足看那么一盏茶功夫，最后对宝玉（燃小石）说道：“二爷这次出海不是为了捕巨鱼……我也想去看看。”

“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岸上等俺么？再说了，海船出海，最忌讳女人上船……”

“你本来就不信这个的……我保证出海后不给你添任何麻烦，做一个乖乖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