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账的也凑了过来,骂起他来:“你方才下手那么重做甚么?差不多就得了,如今人打死了,却怎好?”
那守卫挠头:“只怪这厮要做贼,差点害了我们要拿薪俸去填,着实恨死他了,一时没忍住,就来了一棍子狠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禁打。”
管账的望周围一看,所幸过路人不多,没几个瞧见。
匆匆唤他们三个把尸体带走,
死了就死了罢,左右是个闲散的小贼。
只是可惜不能让兵头发泄一下。
但这也不算大问题,只要银钱找了回来,其他的都好说。
他们拖着尸体飞快离去,
聂倩目睹全程,传音与江陵交流道:“这人还真是活该。”
江陵不置可否,道:“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算命人明明是被守卫打死的,
可他最后憎恨者,却是江陵。
这也是一种欺软怕硬,懦弱无能的表现罢。
聂倩:“主人,我们今日可还留在这儿吗?”
江陵点头:“不急走,修行也是修心,这青阳县既然来了,自当到处看看玩玩,过几天走,也无妨的。”
每到一个地方,领略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这也是阅历增加的一种方式。
上古谪仙想要修成正果,也曾几世为人,体验不同人生,方得感悟。
此二者,其本质都是一样的。
“主人,你瞧那边,那人好生奇怪。”小婴宁忽然指着前边。
那儿有个书生,正扛着一雕像缓慢朝这边走来。
这沿途,路人也是指指点点,笑他愚笨。
待江陵看去,那书生背着个怒目判官雕像,也不知是从哪里背来。
汗流浃背,也不曾放下。
‘那书生莫非姓朱?’
朱,在这南边是大姓,整个南郡,姓朱的都不在少。
“朱尔旦,你要把陆判背去哪里?”街上有个老者,忽然跑出来,指责起来。
那书生口有结巴,道:“背……背回去,放……放回十王殿去。”
有一年轻人在旁解释,原来是这朱尔旦与人打赌,他若敢将夜里将陆判从十王殿背走,便次日请他去醉春楼打牙祭。
未料这朱尔旦胆子倒也真大,还真就夜里把陆判给背出来了。
待将陆判雕像与那几个友人看了,他这又将陆判背回去,要放回十王殿去。
“你这朱尔旦,如此冒犯神人,小心报应。”老者骂道。
朱尔旦憨憨一笑:“料想陆判是个豁达之人……该……该不会降罪于我。”
他笑着继续前行,与江陵擦肩而过时,他脚步忽然愣住。
那双看似痴拙的眼神,忽直勾勾地朝婴宁盯去。
盯着盯着,嘴角就流下了口水。
“好看,这姑娘真好看。”他呆呆地笑着说。
婴宁却嫌他恶心,连忙躲于江陵左边,不给他看。
可这朱尔旦,也不知是真傻还是皮厚,竟追着绕一圈,还要盯着她去看。
“看什么看?”小婴宁斥他一声,又绕到左边。
朱尔旦口水长流,还在夸她:“好看,真好看。”
江陵横手将他阻拦,道:“人家姑娘纵是再好看,你也不得如此轻浮吧?莫是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被江陵一说,朱尔旦似这才意识到他跟婴宁像是一起的。
挠了挠头,他嘿嘿笑着也不答话,又背着雕像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