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大官人的父亲与蔡老曾是同窗,大官人也算是蔡老的半个学生。”
“那你可知那蔡老,原先是个什么官儿?”
荷香摇头:“只知道是大官儿,具体是什么官,便不清楚了。前些年,他被人弹劾,罢了官,如今启复,应又是大官儿。”
津门去往京城,陆路二百余里。
此去官道宽敞且平坦,赶车人说,若路上无阻,那两日便可抵达。
第一日,
车行无阻,十分顺利。
第二日,在临近京城时,反而受了些阻碍。
原因便是难民颇多,他们衣衫褴褛,沿路乞讨,更甚者,已是易子而食,十分潦倒。
每当有车马经过,他们都会跪拜在旁,请求施舍。
但所有过路者见了,皆是加速驰过,断不停留。
江陵见了,也未去烂发好心。
只与那赶车人闲聊起来:“这京畿之地,怎还会有如此多的难民?”
赶车人嗐了一声,道:“没办法啊,去岁大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加上之前洪灾,不少村庄被毁,还有些地方更是生起了瘟疫。
瘟疫一临,自然是搅得人心惶惶,这些人没得吃了,就都想往京城去向天子讨食。
可天子哪里会见他们?
达官贵人们更是生怕他们把瘟疫带进去,这才连城门都不准他们进。
这情况啊,每年都有,咱早已见怪不怪了。”
“也没个官员来安顿?”
“安顿个鬼,这里未出事还好,若出事,比如瘟疫若在这发生了,那这些人定会被全部绞杀,一个不留。”
赶车人话匣子一打开,心中怨念也压不住:“再说了,西北战事听说又要开启了。以前,我们还有古老将军,能跟他们干一干。可去岁,古老将军旧疾复发,一病不起。如今啊,那些达官贵人,定是忙着向那外族进贡求和呢。”
朝中之事,江陵这具身体的原本记忆,也是略知。
近两代来,朝里都是重文轻武,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内斗不止,外侵不休。
朝内拿不出力量去抵御外敌,每每也只有认败求和,割地赔款。
直到二十年前,朝里武将出了个古齐峰。此人大器晚成,四十岁,才由偏将转正。
更是因为一次遇袭,主将被杀,他带着剩余士兵,因地制宜,发动了反冲杀,拿了个大获全胜。
由此才立了大功,被皇帝看重,升为将军。
在他领军之后,朝廷军队确实也打过几次漂亮的胜仗。
也让外族安安分分的蛰伏了这十多年。
可岁月终是催人老,如今的古齐峰已六十多岁。
在他之后,朝里已无第二个能拿得出手的善战骁勇之将。
如今,他更是旧疾复发,卧床不止。
这般情况下,朝廷或也只有如以前那般,一旦战事爆发,只能认败求和了。
“而且,我听说,蔡永宁被复起了。这老鳖孙,当年就是求和派,是古老将军弹劾,才把他赶出了京城。如今,古老将军卧病不起;这老鳖孙,立马就被复起了。他一回来,必是要代表朝廷,去跟外族求和的。”
赶车人越说越气愤,拍大腿道:“想我泱泱大朝,人才济济,就是那些腐儒害的,治国治国不行,打仗打仗不行。再这样搞下去,这朝廷,说不得就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