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惨不忍睹之下,荷香吃着东西忽也是呕吐了起来。
江陵也失了心情,就带着荷香与那惊乱的食客一并儿出了酒楼。
宋家两个奴才,彷徨好久,才心有忐忑的跑去报信。
离开酒楼后,荷香许久都未缓过神来,脑子里只反复浮现着江陵说的那句话,以及那两条恶犬冲进酒楼撕咬宋衙内的画面。
“先生……”
“有甚么想问的吗?”
“那两条恶狗……”
江陵微笑道:“咱们不轻易欺人,但也不能轻易让人欺,你说是与不是?”
荷香深深看他一眼,惊讶的点了点头。
虽然想问的没有问出口,江陵也是答非所问,可此中答案,却已是昭然若揭。
“往后不必太过拘束,有我在,旁人欺你不得。无论是谁,都一样。”
“嗯。”
路过闹市,忽见一些书生聚在前面吵闹起来。
有人说南地蛮子无知,也有人说北地侉子肤浅。
一言不合,便是动了手脚。推搡之下,有人撞到了楼前梅瓶,一摔之间,那裸露的瓷片将人腹部扎穿,血水当场流了一地。
“死人了……”
“死人了!”
惊喊之下,所有书生罢手。
方才义愤填膺的两个阵营,此时,都是纷纷退散,不愿麻烦沾身,谁也没去施助援手。
“叫大夫,叫大夫啊!”
伤者友人忙将他从瓷片里抬了起来,急喊:“谁去帮忙,叫大夫啊。”
可周遭无人响应。
江陵看向那人,忽觉熟悉,细看两眼。见他,不正是南江孟龙潭么?
便走将过去,唤了他一声。
孟龙潭见到江陵,也觉意外,但此时不及寒暄,他急喊道:“江兄,快帮忙喊个郎中,这小兄弟也是我南方学子,性命可不容有失。”
伤者腹部刺穿,出血甚大。也无怪旁人不敢沾身,这般大伤,怕是喊来郎中,也难留命。
伤者本人此时也是忧心忡忡,看着扎穿腹部的瓷片,他也是涕泪横流,生怕自己死去。
江陵到他身边,与孟龙潭说道:“岐黄之术,我也略懂,你且将他平放,我来与他看看。”
孟龙潭闻之,就将伤者于地面放下。
江陵则摸着他腹部瓷片,稍做观察,就要拔出。
可此时,有个旁观者却疾疾大喊起来:“不能拔,这般创伤,必不可乱拔,拔之人必死。”
此言一出,亦有人附和道:“对,这与金创之伤形似,贸然拔出,血流不止。你这人,胡乱出手,必会害他性命,你到底懂不懂医?”
江陵只一声轻笑,未做理会,两指夹住瓷片,就果断将之拔了出来。
瓷片离体,伤者确是血流不止。
但江陵却淡定自若,从身上拿出缝针,旁若无人的就给伤者缝合起伤口来。
创口约三寸,
于缝合一道,他早已熟能生巧,钩针来回穿纵,补了二十来针,就将创口缝合。
然后收起针线,与伤者说道:“你也算幸运,没伤到腑脏,无甚大碍,只须静养十天半月,应可复原。切记,期间莫要饮酒。”
伤者只觉剧痛,都不敢睁眼去看腹部之伤。
此时听得江陵的话,忍着痛楚,往腹部瞧去,竟见血已不流,而伤口就如衣物般被针线缝合了起来。
孟龙潭也瞧得目瞪口呆,这……这也行?
“江兄,
这……这就行了?”
江陵:“当然不行,他如今尚不可妄动,并且还得回去躺着静养。另外还得服药消炎,待伤口彻底结痂,问题便就不大了。”
“服药消炎?”
江陵拿出一盒抗生素与他,告知服用之法。
伤者将信将疑,收了药,心中却尚觉不妥,还是想寻郎中,再做诊看。
而这时,已有人请了郎中过来。
那人风度翩翩,一身华服,走过来,先是作揖告罪,然后说道:“本是言语之争,未想弄出这般结果。唐兄之伤,治疗费用,我张某一力承担。另赠五十两,也算与唐兄赔罪。”
伤者虽有不忿,却还是给了此人面子。收了银钱。
孟龙潭冷哼一声,对这华服公子,不怎看得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