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蒙蒙亮了,鼓主赵通带着步旗缓缓行至,听到山坡上“啪啪”直响,心中纳闷,冲王益道:
“王旗主,你带人在山坡上啪啪打脸却是为何?”
其它几位旗主听赵通如此说,也都忍俊不禁。
王益脸一红,整肃军马,行至山坡下,冲赵通一拱手,“禀鼓主,我旗在此处遇马匪先锋,大败,还请鼓主责罚!”
赵通不明就里,听王益将前因后果一一述说明白后,看了一眼任羽、梁凡二人,眼神微动,随即恢复如常,对王益微笑道:
“素闻血魔之名,不想今日让你们碰到了,你们虽是以多敌少,损折兄弟也不少,但你摸清了对付血魔之法,实是大功一件,今日之功我会上报苗军长,升任你作副鼓主!”
“王益不敢居功,今日折损这许多兄弟,王益有愧!”王益单膝下跪,脸现凄然之色。
听闻赵通如此说,赵通手下那几个旗主望向王益脸现羡慕之色,后悔今日没有领这先锋之职,竟让王益捡了这天大的好处,随后摸摸自己腰间的铁制腰带扣,摇摇头,心想自己要带队前来,恐怕此时已都已被两只血魔杀得尸横遍野了。
“王旗主不必自责,即已从军,伤亡在所难免,你且回去,安顿好伤亡将士,休整两日,我自会为你旗补齐人马!”赵通说完,双手抱拳向着军营方向郑重道,“感佩任将军知遇之恩,你我都是为报国而来,他日战场上遇到敌军自当奋力冲杀,生死置之度外!”
听完赵通的话,梁凡不禁肉麻了几分,心想这赵通可真是个职场老狐狸,三言两语便安抚了王益,刚才他看任羽和自己那一眼,想必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但却不知他是通过什么途径见到过自己,但赵通却不明说,装作不认识自己,反而在众将官面前慷慨陈词,忠于任将军,此言一出,都道他是忠勇报国,自然高看他几分。
这次马匪前锋折损两名血魔和十数名好手,估计后面大部队不会再跟上来了,众人合计一番决定先行回营,再商量对策。
“王旗主,不知这血魔是什么来历?”回营路上梁凡向王益打听道。
“我也不甚清楚,听闻是妖族之人。”王益思索道。
“这血魔我可知道,传闻血魔是妖族大祭祀的奴仆,后来这奴仆背叛了大祭祀,发势与光明为敌,获得黑暗的力量,嗜血好杀,以人血为食,行如鬼魅,擅长偷袭,想不到他们居然怕纯银的兵器!”任羽补充道。
“那这血魔在西方妖族中算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梁凡又问。
“单论战力来说他们不是最强的,但对于整个军队来说却是一支奇兵,单看今天这两只血魔的战力来说,如果我方有所准备,他们未必讨得了多少好去,但如果在不知道的前提下,他们来偷袭的话,恐怕···”
王益说到这里停下了,梁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血魔夜袭军营,神不知鬼觉得杀死几个高级将官简直不要太容易,军中编制以各路大中小级别长官为首,这要是死几个旗主估计影响不大,但如果鼓主或是军长级别的死了几个,恐怕整个军队就要大乱了,届时马匪再大举进功,后果不堪设想。
此次若不是梁凡眼力出众,发现了这波先锋马匪的行迹,加之这两个血魔太过托大,竟想一口气吃掉“虎旗”立功,反而惹火烧身,恐怕挑在旗杆的上的就有可能是他赵通鼓长的人头了。
两军交战在即,不明敌情,这可是大忌。
听完王益和任羽的话,梁凡仔细琢磨起这一行的得失来,按梁原来估计,这马匪只不过是得了西方妖族的支持,作为骚扰中洲边境的先头炮灰而已,但没想到,里面竟还混得有血魔这种能够影响整个战局的兵种,看来此次马匪东进,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小打小闹,而是要与中洲军决战了,后面不远处恐怕还埋伏得有马匪的大军。
只不过听王益在来时说过,中洲这边派过去的密探并没有传递回有价值的情报,而此次“虎旗”意在探查敌情,前方敌情未明,后方部队就跟过来了,看来中洲军马虽然平时训练有素,还是太过骄傲自大了。
果不其然,待众人搬师回营后,梁凡故意绕到苗冠楚的营帐后,就听到苗冠楚正在怒吼。
“敌情不明,就敢调配五个鼓营的人马前去迎敌,我看你们是小辫子都翘到天上去了,若不是“虎旗”侥幸与敌方先锋遇到,杀了两个血魔,我看今天摆在我案上的就是你们五个鼓主的人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此番若不杀杀你们的锐气日后必然要吃大亏,每人给我各领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苗军长,此次出师不利,责任全在我一人,是我见派出去的探子回报马匪夜袭,一时未细察敌方动向,力主其它四位鼓主协同进攻,“虎旗”也是我鼓下兄弟,属下赵通愿自领一百五十军棍,一人担下此罚!”这是赵通的声音。
听到赵通如此说,梁凡深吸一口凉气,一百五十军棍?
哪怕是他赵通体壮如牛,这一百五十军棍打下来哪里还有命在!
梁凡随即释然,此次行军虽然小有损失,但还不至于要了他赵通的命,此言只不过是他赵通笼络人心的小伎俩而已,想必苗冠楚不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