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见任羽的反应,心中一动,不禁替这好友叹息一声,快速捡起地上的盒子,塞回任羽手中。
这周礼虽是宦族内的实权人物,平日里在姚府里也是说一不二,连姚寄山的两个儿子也是给几分情面的,陶秉璋也不想当众驳了他面子,毕竟他代表的是宦族,他上面还有姚寄山这个国丈,这才让抚东大将军出来说这话。
“你~”周礼一下被抚东大将军当面揭到了短处,气得肥脸上肉直哆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抚东大将军,“你”了两声竟是无言以对。
“王光然,皇上既然说今日不以君臣之礼议事,自然也就没有君臣之分,再说,皇上龙御天下,你我皆是臣属,周礼自称臣也没什么不对,今日即无君臣,那就有亲疏远近之分了,我身为国舅,与皇上是自家人,也就说几句!”姚青文从姚寄山身后转出身形,不紧不慢地对抚东大将军道。
“你有何话说!”王光然脸上阴晴不定,虽知姚青文断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现在满朝文武俱在,他也不好撕破了脸。
梁凡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势态,手里暗暗为任羽捏了一把汗,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只是不明白,任从渊为何自始至终不发一言,难道也想学陶秉璋一样,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你手下虽只有屈屈十万兵马,常年驻守东海边,但你却向有虎狼之心,近年来更是招兵买马,暗中与东海修仙一族私通,是想要造反吗?我堂堂中洲国公主又岂能嫁你这反贼之子?”姚青文语气平和,但此言一出,顿时朝堂之上便如油锅里泼进一盆水般,炸了开来。
众臣工们,交头接耳,纷纷将目光投向王光然。
王光然勃然大怒,“朝堂之上公然污蔑朝庭重臣,按律当斩,今日你若拿不出证据,我便奏请皇上,拿你查办!”
“如我所料不差,你身后三名青衣之人正是修仙一族中的“东海三英”,我说的可对?”姚青文面对王光然的疾言令色,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姚青文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的目光便一起聚集到一直立在王光然身后的三人身上。
众人眼前一花,不见有何异动,一直立在王光然身后的三人中的一个已经出现在王光然身后。
所有人都俱是吃了一惊,难道这人能移形换影不成!
梁凡却是看得清楚,那人并不是走过去的,而是脚下生起一团淡紫色气息托着那人“飞”到了王光然身后。
梁凡虽自付也能做到,但若像那人一样举重若轻却是不能。
那人来到王光然身后,向陶秉璋和姚青文拱了拱手,神色如常,缓道,“姚国舅好眼力,在下正是周通!”
听到这人自报姓名,在场之人顿皆哗然,这东海三英是东海修仙一族里响当当的角色,已响名二十余载,传闻这三人是亲兄弟,这周通是东海三英之一的老大,老二周尚,老三周光,三人于四十年前便小有名气,直到二十年前功力大涨,响名东海,人称东海三英,只是不闻这三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姚青文轻笑一声,脚下却是不自觉地退后半步,“你倒是豁达得很!”
“我修仙一族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不知姚国舅指责王光然将军与我等交好便是反贼,却是从何谈起!”周通笑容和蔼,脸上紫气一闪而过。
“我族盐商姚三达东海贩盐之时,一行三十余人俱被害,同行女眷更是被侮辱至死,其后我去查此事时,发现那些女眷俱是被人吸了精气,还从他们身上发现此物,不知是否是你三人留下的。”姚青文说罢将一物丢在地上。
那东西似是玉石所制,约有手掌大小,像是一朵莲花,莲花正中刻着一个光字,上面有一根红线穿过,下面有一个小坠,像是文人常常挂在腰间的玉佩一般。
看到这个东西,场上众人都向东海三英腰间去看,只见周通和周尚腰间各挂一个同样的玉佩,中间各刻了一个“通”和“尚”字,只那周光腰上却是空无一物。
“这玉佩却是我三弟周光之物,只不知姚国舅是从何得来,还说出这等诬陷我等之言!”周通脸上紫气又涨了起来,目视姚青文。
众人听周通这话有点强词夺理的意味了,盐商姚三达的这件案子当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在场之人是无人不知的。
此时在场所有人看向王光然和那东海三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离得三人近些的人更是将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些。
一直未曾说话的姚寄山,慢慢向场中走了两步,向陶秉璋拱了拱手,“皇上选婿,自是大事,但如此不察,却是令老夫有些寒心了!”
陶秉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神情,他自然是知道这王光然手底下不干净的,此次王光然前来认亲,他从心底里也并非自愿,但一来这宦、军两族日益势大,自己还想像之前一样通过与两族联姻的办法拖延已是不成了,毕竟看两族的势头,指不定哪天就要取自己而代之,联姻这个办法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
今日周礼明面上是为姚亮提亲,实际上是受了姚寄山的指使来搅浑水的,目的不在与皇族联姻,而是蓄势已久,想借机来生事的!恐怕一个弄不好,今天就要当面夺权也不是不可能,而军族任从渊从进殿后虽一言不发,但看气势却也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