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吃了一惊,他还只道盒子里必定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东西,却不想里面竟然只是一块小孩巴掌大小通体殷红如血的石头。
说是石头也不怎么确切,因为这块石头与普通石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白玉轻轻拿起来,觉得这块石头虽说不大,但拿在手中却沉甸甸的,已经超过了它本身应该有的重量。
石头表面光滑如玉,握在手里竟产生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意。
白玉惊叫一声,将石头放回盒中,诧异地望着白千里。
白千里见白玉满脸的疑惑,笑笑,“此物名曰血玉,是我有苗一族的镇族之宝,在有苗国君中一脉单传,你不知此物,也是正常!”
白玉虽年龄不大,但独闯楚都已有五年,且每日里打交道的人不是达官就是显贵,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察颜观色,听声辨音的工夫早已炉火纯清了,听白千里如此说,自然明白白千里这是要干什么了,吓得后退一步,立即将那盒子推到白千里面前,“父王,万万不可,眼下您身强力壮,如日中天,怎会有此想法!”
白千里正色道,“眼下你且将此物收好,万一哪天我有不测,你可凭此物及我旨意就任有苗君主之位!”
白玉松一口气,随即又觉得不对,“父王,您以为会有人想害你!”
白千里正要说什么,却听外面有人轻声道,“皇上,大祭祀厘九离及众位大将军求见!”
白千里一愣,对外面道,“我知道了,你传他们到偏殿等我!”
听那人走远了,白千里对白玉道,“你将此物收好,切记谁都不能相信,待时机有把握时一击必中,如无时机,你就当个傻子!此刻我不便与你多说,我有些猜测都未经证实,不能说出来左右你的想法,切记我说的话!”
白千里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白玉望着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的父亲身影,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似乎身边哪哪都不安全,处处充满杀机,父亲肯定猜出了什么,这才对自己说出这些话,联想到白天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厘九离虽未当堂与父亲撕破脸,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却已经在说明问题了。
再加上平日里与父亲意见基本一致的三位大将军,竟一时间都闭了嘴,虽说没有明面上反驳父亲,但那意味也已经很明显。
原来他们一直都是貌合神离吗!?
但眼下自己能做什么呢?白玉一时陷入迷茫,定定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那个盒子,似有千均重一般。
本以为回到有苗自己就可以不用再过那种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日子了,谁成想回来第一天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偏殿内,白千里忙拉起要上前行礼的四人,笑呵呵道,“不知几位将军和大祭祀深夜找我有什么事吗?”说罢故作微一沉吟状,随即似有所悟,“难道几位是为了那失踪的太子妃而来吗?”
厘九离紧盯着白千里,白千里却浑若无事般,从几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仍就是笑吟吟的好像也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一样。
“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厘九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已传令厘莫用连夜将有苗城给围起来了,若要找到那些个破坏此事的肖骁之辈,定斩不饶!”白千里茶杯仍就端在手里,脸上也是笑呵呵地。
听到白千里的话,其它几个大将军微微有些动容,白千里的用意,他们岂有不知,只是没想到白千里动作竟如此之快而已。
“为了屈屈一个中洲将军的女儿,皇上竟如此大动干戈,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厘九离皮笑肉不笑。
白千里又泯一口茶,干脆从位子上站起,叹口气,在屋子里慢慢度起步来,边走边道,“我有苗境内物产丰足,人丁兴旺,然而千余年来,各族不断你争我战,本来好好的一个拳头,此时竟连一根手指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我白千里有志为有苗各族作个表率,从此各族罢兵言和,一致对外,对内可安境保民,对外抑且不惧强敌!”说到这里,又叹一口气,神情落寞下来,“无奈老天给了我这颗雄心,却没给我实现雄心的本事!白千里有愧啊!”
“哈哈~”厘九离拍着手,阴翳的笑声让人听着极不舒服,“我敢肯定你是有苗近千年来最善言辞蛊惑的国君,偏偏把这噬权如命说得这般光明磊落!”
白千里见厘九离这话说出来,那就是当真撕破脸了,却也没有多么意外,反倒神情异常平静。
白千里坐回坐位上,喝一口花,望着门外天空中的一轮明月,似乎望得出了神,其它几人一时为他气势所迫,竟一时都没说什么,须臾白千里收回眼神,望向厘九离,“厘和是否为你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