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记得很清楚,昨天小红是把自己一根头发以神识之力融在自己掌心的,彼时梁凡雾隐功法只有四层,还远未达到练神之境,自然不明白这个中原理,此时他已是练神期的巅峰水平,自然对这些小术一看就会,再联想到当初小题中巫毒时,鬼指焦三问曾经说过,九尾狐族的肉是可以解百毒的,最后小红仅用一根头发便解了小题的毒,想必现在小红留在自己掌心的头发也能解了厘和的巫毒。
一念及此,梁凡忙拉开厘欢,“我有办法解你爷爷的毒!”
厘欢此时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一下被梁凡拉开,多少有些气恼,也没听见梁凡说的是什么,只以为梁凡是在劝她不要哭呢,冲梁凡嚷道,“我不要你这个哥哥,我就要爷爷,你救不了爷爷,我永远不会认你这个哥哥!”说罢哭的更伤心了。
梁凡示意任羽把厘欢拉开,心想此时厘和命在顷刻,如果再不救,等厘和真的死了,恐怕就是真从小红身上割块肉下来,也是无济于事。
救人要紧,梁凡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悲,直接伸左手把已经浑身青紫的厘和嘴巴捏开,右手摊开,掌心对着厘和的嘴,神念一起,雾隐功催动,直接将手心里的红印给催得化了开来。
梁凡雾隐功下,那个红色印迹慢慢变得浅淡,只一个呼吸的工夫,便离开梁凡掌心,化作数滴殷红色的血滴,落在厘和嘴中。
厘欢本来还在任羽手中挣扎哭闹,见梁凡这举动似是在救爷爷,遂停止哭闹,张大着嘴,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梁凡施为。
梁凡把那几滴血滴入厘和口中后,将厘和扶着斜倚在洞口处,细细观察厘和的变化。
厘欢也跑过来,拿块布给厘和轻擦额上汗水,边擦边以极细的声音极不情愿道,“哥,哥哥,刚刚是我错怪你了,我,我~~”说到这里眼中泪水落了下来。
其实厘欢本是个极为要强且乐观的女孩,单只看他那刁蛮的性子就看得出来,无奈十余年来先是丧了双亲,后虽得厘和疼爱如掌上明珠,但这十年来厘和的身子却也是坏多好少,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哪天爷爷会离自己而去,到时自己活在这世上也没了意思。
今天更是突遭数变,先是满心欢喜地终于找到治爷爷伤的狌狌,后却被梁、任二人为救自己打死了,回来后病刚被梁凡治好,又毒发,再加上自见到梁凡后一直被那种莫名的情愫牵扯,一时甜蜜,一时苦楚。
这些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来说确实有些过于难以消化。
梁凡这一日来,也是焦头烂额,初时小题被劫已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后又在厘和这里得了功法,真可谓是喜忧参半,对厘欢却是一直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在厘和第一次将厘欢托付给自己时,才有心思去关注厘欢,心想即有厘和的托付,那自己把厘欢当个妹妹去疼爱便好,毕竟是恩人的孙女。
梁凡的心早已被烈一一占满了,加上两人新婚不久,又即分别,此时哪还能再如任羽一般有这些绮念。
此时听得厘欢叫自己哥哥,当真是喜不自胜,心想有这么个刁蛮妹子也当真好玩,她与小题性子截然不同,一个温顺乖巧,一个古灵精怪,真不知道二人若见了面,又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厘欢哪知道梁凡心里这些想法,见梁凡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以为梁凡在取笑她,恼了起来,一拳打在梁凡肩膀上,瞪大眼,“你莫不是在取笑我吗!?”
梁凡心里一惊,好嘛,这个妹妹可是真有够泼辣的,不知道烈一一知道自己认了这么一个妹妹,会怎么想,该不会想多了吧。
想到这里,梁凡情不自禁地腰间一疼,想到了烈一一扭自己腰间细肉的场景,猛吸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了。
厘欢,见梁凡生生挨了自己一拳,猛地吸一口气,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伤了梁凡,正要关心几句,见梁凡浑若无事地抬起头来,遂轻哼了一声,自去照看爷爷,扭头不理梁凡了。
梁凡不自觉在厘欢这里吃了瘪,正觉无趣,旁边任羽却笑了起来。
梁凡也不去理他,知道任羽嘴里准没好话,装作没听见,去观察厘和伤势。
只这几句话的时间,厘和身上的青紫之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梁凡这才放下心来,拍一下手,“成了!”
话刚说完,只见厘和缓缓睁开眼,眼中再无之前的浑浊之色,变得清亮起来。
厘欢见爷爷醒了过来,高兴地抓起厘和手,摇动数下,“太好了,爷爷你醒了!”
厘和此时虽说已经醒了,但多少还有几分虚弱,半个时辰的时间内连遭两回生死,都是眼前这个之前素昧平生的少年所救,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才好!
梁凡看着厘和望向自己的眼神,心中一动,想到厘和将毕生巫术功法顷囊相授,这份恩情,实比山巨,遂走到厘和身前,跪了下来,给厘和重重磕了一个头,“徒儿梁凡,给师傅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