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启圣淡淡一笑,不紧不慢、不亢不卑地道:"白兄弟言重了。拦门这三类试题,不是故设障碍而是助推一程,好比协助热身。请不要误会了。
这也是芙蓉楼近几年以来约定俗成的节目,助兴而已,虽然有此规矩,难度都并不高。特别是对于五湖四海与会的儒林好手,确实不值一哂。”
他这番言语,说得合情合理,言下之意不外就是临门设考,并非有心刁难,而是芙蓉楼和诸路文友数年以降约定俗成的助兴前奏,类似于一个仪式或者说只是走这么个形式。
白云低读书成绩并不优秀,一直在中等偏上和中下游之间摇摆浮动。虽然听杨启圣的言外之意是考点不难,在他而言却也不敢等闲对待。
正在暗暗思量,不知自己选择的对对联究竟难度如何,因为信心不足,倒也颇费踌躇。
忽然听得身后秦艽的声音说道:“这两位大哥,是否无论是谁,只要对出其中一联,或者即兴作诗一首就可以顺利进去礼堂参赛抢擂?”
宿心哲与杨启圣看了秦艽一看,虽然也有些为这黄衫少女的容光惊艳,却也颇能自持身份,并未怎样失态。其中宿心哲更微笑说道:“当然。”
“我看看。”少女仔细朝书案上展览的纸墨看了一遍,含笑道:“那我也挑个简单的对子来对下吧。这些上联,好像确实都不是太难,好像也都跟庙会活动场景有些关联呢。”
“是的。”杨启圣点头承认道:“本来就是借庙会举办的活动,自然会选择适当的素材加入进来。只不知这位小姐你选择那一比上联应对?”
秦艽早就看准了目标,伸出纤纤玉指,指着那一比道:“我就选这个吧。”
白云低、宿心哲、杨启圣三个见她这么快就抉定了上比,都连忙顺着她指的所在看去。
却见那上联竟是:“看碧云亭新霁初开,一笑昂头,出寺钟声破空去;”
秦艽略一思索,将点朱绛唇轻启,从从容容,款款念道:“说青丝井旧曾久伫,三叹俯首,穿堂风色扑面来。”
“不错!”宿心哲、杨启圣听后,不觉击节称赏,赞叹道:“奇哉,妙也,这位小姐非但才思敏捷,而且构造精巧、别出心裁,着实非同寻常。真可谓秀外慧中、咏絮之侪耳!”
秦艽微笑说道:“两位大哥谬赞了。恰好心有所想,于是投机取巧了。实则不值一哂。不过,既然我已经对完了,那么现在就可以进去了吗?”
“哈哈,当然、当然,请进!”宿心哲、杨启圣异口同声答允,并几乎同时弓腰,做出邀请入内的动作。
白云低在旁边看着他们邀请的手势,目送着秦艽身姿摇曳地坐进礼堂,紧紧握住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鼓劲。
宿心哲看出了他内心的紧张情绪,不禁暗自觉着好笑,朝他轻轻点头,低声问道:“白兄弟,你可否已经选好了那一比上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