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这黄衫少女同样对那女郎报以微笑,点头回答道:“姐姐举止文雅,气质不俗,才是真正的咏絮能手,才高扫眉。小妹我略略人识几个字词而已,粗通文墨,哪能和在座诸位才高八斗、白玉楼成的哥哥姐姐、大爷大叔们相比啊。”
她吐气如兰,言笑晏晏,令人心中油然生喜。而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得体举止,又叫旁观的诸位也不由得暗自点头给予肯定,赞赏不已。
正在黄衫少女秦艽和那缂丝女郎正式进入话题,展开攀谈的时候,三道身影踏着轻快的步履从礼堂后台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愉快的欢乐笑容。
最前面的那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两鬓斑白、略显富态,看上去睿智深宏但又沉稳仁厚。在这半百老者身后,另外还跟随着两名青少年才俊。
这三人一露面,旁人还则罢了,白云低心情却不免微起波澜。因为这三个人,碰巧他都认识。
最前面的老者,正是曾经在妙藻堂村塾教过他的老师廉大雅。
而追随在廉大雅身后的两名青少年,赫然正是帅非凡和金云程。其中帅非凡和他,可以算是同村发小。两人昔日曾一起在妙藻学社受业于廉大雅座下。
只是廉大雅辞馆那年,随着帅非凡考进县学,成为拥有秀才功名傍身的童生,他们两个老乡尽管仍旧在同一座城就读,但一在官庠,一在乡学,两人无疑日渐陌路殊途,见面的次数三年多来屈指可数。
近段以来,听闻帅非凡更已经过了府试中举,从此以后,就算不再继续攻取进士及第,只要本人愿意,以及得到府师推荐,他已经拥有了补缺入仕,主政一方、为官一任的资格。和白云低的差距,庶几可说一天一地,当然已经不啻天渊。
而金云程年纪虽比帅非凡略大,这次也未能顺利中举,可在衡阳儒林,品学兼优,举子进士收入囊内,在他而言,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更因素负才子之名,为人称道:名声不在帅非凡以下。
由于他们进入县学之后,多方得到廉大雅的提携奖掖,受益良多,故而常以其弟子自居。也自然而然地,被廉大雅视作得意门生。
随着他们三个的进场,芙蓉楼文擂台的热闹气氛即时被推向极致。礼堂中的那些久闻其大名的文人学子们,不约而同地齐声欢呼起来。
廉大雅向各人谦逊致意,微笑说道:“多谢诸位好朋友的捧场,也多谢大家能于百忙之中抽身前来芙蓉楼,亲自参加到今次文擂台的赛事现场。
老朽虽才疏学浅,但以年齿之长,倚老卖老,忝居首席,先行敬奉诸位一杯。”说着,从旁立侍者盘中接过酒杯,长吸而尽道:“各位请满饮,老朽先干为敬。”
众人见状,也纷纷举起杯盏酬和,祝酒之声,此起彼应。帅非凡和金云程也私淑师长言行,从侍者托盘上取过一盅酒,同众生饮。一时礼堂内觥筹交错,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