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安必须回来!
他回来了,他媳妇肯定得回来,家里这些事就都有人干了。
大儿子回来了,陆保国这老东西也没脸天天往外跑,定远也不会再跟她置气。
对,一定是这样。
全家没一个人支持她,她便自己拎了根棍子上路了。
幸好,她三哥愿意跟她一道去。
山是真的难爬。
当初陆怀安结婚,她摆足了架子,让沈家父母过来见面,她是不爬山的。
婚前婚后,也就陆保国去过沈家两回,她是真的没去过一趟。
她三哥倒是去过一回:“就在那半山腰子的,不远,翻过山就到,他家旁边还有栋青砖房哩!”
行吧,翻过山就到就好,咬咬牙忍了,翻完了就有好日子过。
山顶结了冰,尤其是背阳处,那都没地落脚。
冻的赵雪兰瑟瑟发抖,全靠着她三哥拿着木棍一步一窟窿地戳出落脚处,慢慢地往前挪。
好不容易翻过了一座山,她三哥指着前头更高的一座山:“呐,翻过这山,就到了。”
赵雪兰哪吃过这种亏,整个人跌坐在地,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不是说翻过山就到了!”
“是啊!”三哥咧开嘴笑:“快嘞,翻过这山就到了。”
要不是有她拖累,他早该到了。
这会子天都快黑了,冬天天黑的早,他们速度又慢,出来得也晚,今天要是翻过去,怕是得半夜睡山上了。
听她这么说,她三哥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有点道理:“行吧,就这边住一晚上,明天早点起来啊!”
第二天,赵雪兰可真是起了个大早。
天都没亮就起来了。
俩人下了狠劲,咬着牙爬过去。
有个坡雪特别深,冰特别厚,赵雪兰接连摔了三四跤。
吃足了苦头,总算在晌午翻过了山。
她三哥走在最前头,指挥着:“呐,看到那屋头没?青砖的那个,就那!”
结果俩人到了跟前就傻眼了。
“这,咋就一栋房呢?”
旁边明明就是沈家。
咋突然没了?
“不,不行就先去他舅公家问问?”
一敲门,一个人都没有。
山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竹子偶尔被压断的噼啪声响。
除此之外,连鸟叫声都没有。
消失的房子,空荡荡的房屋……
赵雪兰脑袋里有了一连串不好的想法,抖着嗓子叫三哥:“这,莫不是邪门了吧……”
“……不,不会吧。”
被她一说,三哥也觉得心里毛毛的。
俩人咬着牙撑了半天,一直没人,整座大山里安静得像座坟。
眼看日头隐掉,再不走天黑了,他们真得在大山里头过夜。
沿着来时路,俩人屁滚尿流地回去了。
速度奇快,竟比来时还快些。
回家时已经是第三天中午,顶着大太阳,赵雪兰还是一身的冷汗,到家就病了。
这一次,真不是装的。
可惜装太多了,连陆保国都没放心上:“爱躺就躺着呗,让你媳妇做饭。”
一家子照常过日子,只是再也没人提起陆怀安。
他们到家的时候,陆怀安他们刚好出坝。
“李老师回家过年去了,还没回……”
可惜了。
陆怀安原本还想跟他再见一面的。
几个人坐车赶回市里,陆怀安他们就没回村里了。
沈如芸有些奇怪,问陆怀安怎么不去。
“我估计,郭鸣今天会来。”
那件事,也该有点消息了。
的确,听说陆怀安回来了,郭鸣当天晚上就寻了过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
陆怀安看着他这一脸急切就有些想笑,请他坐下吃饭:“这么急?跑过来的啊?”
“可不是。”郭鸣也没客气,拉开椅子就吃饭:“你们怎么去了这么几天,淮扬那边现在开始往外头送货了。”
这很正常啊,陆怀安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正常个屁哦,他们查了你们的资料,去了永东县。”
永东县?
陆怀安一凛,这才正色起来:“你说,他们去了永东县?”
“对!”
果然是有问题的,他们诺亚的名头就挂在永东县的制衣厂里,县里怎么可能会缺衣裳,淮扬往那里送货?
呵,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郭鸣见他神色凝重起来,也挺担忧的:“这事说实话,我原是不想插手的,但我也知道你是提篮子的,不一定就没有别人知道,我是希望你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不要被淮扬揪到了小辫子……”
已经迟了。
只要淮扬的人到了永东县的制衣厂,一打听就能知道,他们厂子压根就不叫诺亚,他们厂长更不叫陆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