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暗暗松口气,摇头道:“错了,他不是送信来的,更不知我相公藏身之地。此来我家,只是拜访。”
“秀才不在家中,他拜访何人?难道娘子与他私通?”
赵大郎语气加重道:“你休要瞒我!不是送信,你为何支走奶娘?可是怕她知道告官?”
“娘子好好思量,你从了我,我俩都得快活。”
“你也算多了个丈夫,总比每日守活寡好受。”
“张鸿渐案子一日不消,他一日不得归,娘子怎能忍受?”
这厮言语越发下流,不断要挟方氏与自己私通。
方氏一心羞恼,呵斥道:“淫贼胆大包天,再不走我便叫人了。你告随你去告!”
赵大郎被她高声呵退,见威胁不成,恼羞成怒:“好,你便等着!”
说话两步飞奔翻墙逃走。
方氏靠墙舒缓心气,此时也不敢独身上茅房,转头回前院等丫鬟。
丫鬟进家,见方氏在堂中落泪,以为又想相公了,笑着宽慰她:“先生不都算过,娘子有何担忧?”
方氏香帕拭泪,把赵大郎翻墙进家说与她知。
丫鬟破口大骂,到院里拿棒槌要去打那厮。
方氏阻拦说:“无有人证,你打他有何罪名?”
丫鬟两腮帮鼓气:“不打他,他贼心不改!”
方氏叹道:“你打他一顿,只能招他记恨,与我何利?只要我不应从,他不敢使强,此人惧怕王法。”
“我只担忧,他去县衙诬告刘相公。”
“县官施加无名罪与夫君,把夫君说成‘私通贼寇’。”
“现在拿不到夫君,县官定不心安……”
“若赵大郎跑去诬告,说刘先生是送信的,先生有口莫辩。”
丫鬟听了凝眉:“那如何是好?不如我追上先生,告知他此事,叫他快些离开永平?”
方氏摇头说:“说也无用,一跑就洗脱不掉。等奶娘回来,让她与赵大郎说说,给他五十两文银,看能否使其闭口。”
丫鬟心里憋气,但也无别的办法,痛骂那无赖小人!
约有小半个时辰,奶娘王三姐买东西回来。
丫鬟把娘子交代与她说,并许下好处:“事成了有赏!”
王三姐应承下来,又到厢房见娘子,指着门外骂赵大郎,保证让他闭口不提。
方氏知奶娘与赵大暗中相好,让她快些去说,从头上取一支银钗,先做好处给她。
王三姐手攥银钗欠身出门。
她在村中找了一圈,并没找到那厮。
心说:“赵大可别去了县衙。”
想着走出村子,打算去南溪村赌坊找找。
刚过三里溪,便见赵大郎回来,迎面拦住问:“你去告官了?”
赵大一愣,心知那娘子将事告诉三姐了,笑道:“她可是怕了?让你来说情?娘子如何说?”
王三姐转顾溪河,将娘子之意与他说,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张相公让人捎来书信,那又如何?”
“官家又不给赏钱,你去告得不到好处。”
“不如收下五十两,让我得个人情。”
“你若不依从,以后休想从我身上沾到便宜!”
赵大嘿嘿一笑,把手去摸三姐说:“我有几日没尝到滋味,既然玩不了娘子,我俩便快活快活。”
王三姐面发桃花,眉目送情:“那可说好了,不许告衙门。”
赵大只管点头,使个眼色让她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往北岭山而去。
路上,这厮心想:“我先与她应下,赚她个五十两,再去衙门告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