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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苏铭躺在桃树下小睡,风轻轻吹拂,树枝摇曳,桃花飞舞,不多时,他洁白的僧衣上就沾了几片桃花。
他缓缓睁开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见底,宛若孩童般纯真,如梦方醒,让人难以相信这居然会是元神大能的眼睛。
只是下一瞬,这双眼睛会便的深沉起来,犹如一座黑不见底的深渊,他轻轻摇头,“朝堂的纷争当真无趣。”
显然,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他已经知道了,对于朝廷如何对待流言,他一点也不关心,无论澄不澄清,流言也不会消失,除非他们能把魔教的叛军给消灭掉,否则,这流言永远也禁止不了。
只可惜,现在朝廷的手脚被拖住了,抽不出手来对付叛军,而南边的魔教也在暗中支持叛军们整合势力。
可以说,两边都在抢时间,谁能先结束战事,谁就占据了优势。
别看南边的叛军有魔教支持,但其他各地的叛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世家大族的影子,魔教就算是支持,也是钱粮资源和情报消息上的支持,根本不可能直接下场走到幕前。
数千年来,三宗争龙都是这么做的,若是他们直接上擂台打架,别人还玩什么?三宗的实力足以镇压任何不服,但为了避免内耗打出真火,他们都默契的遵守了这个规则。
当然,即使是三教争龙,有时候也不一定能真的夺取天下,毕竟,人道气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东西,总会有例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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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战火纷飞,血色的血浆已经进城砖都染成暗红,城墙下已经堆满了尸体,一层又一层。
天空上,萨满弟子和大周散修你来我往,争斗不休,放在别的地方,双方战斗余威足以崩灭城池,摧山拔岳!
但是,这里是战场,煞气,血气,死气,军气,各种气息夹杂混合着人道气运,修士的力量被极大的压制,即使是元婴修士参战,落入战场上也会被活活耗死,也只有那些修行横练功法的修士在战场上能如鱼得水。
大周传承五百年,在军队中自然有针对修士的法子,更何况,苏铭早早的就派遣玄镜司暗卫进入西北。
当然,横练修士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反而不如修炼了气血武道的武圣,因为战场上的气息夹杂,极大的干扰了灵气之威,即使出手,威力也百不存一。
对于大周这一方来说,若是有一支百人级别的暗卫参战,足以镇压参战的异族修士,只是,现在双方战作一团,焦灼无比,玄镜司也不好插手,以免误伤。
城墙上,姜云飞身披铠甲,身上满是血污,现在双方越打越焦灼,都杀红了眼,面对鞑靼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他不得不将城中的所有兵力都压上,才堪堪守住城池。
这场守城之战,已经持续了半个月,鞑靼们在汉阳城下丢下了数万具尸体。
现在,就比的是哪边更能熬,更能拼了。
半个月的时间,大周这边在不断聚集兵马准备对鞑靼进行合围,而鞑靼这一方,也在源源不断的将战利品运回草原,只要攻下了汉阳城,他们就能撕破防线,一往无前。
如果攻不下汉阳城,他们面临的形势将会愈发严峻,所以,拓谷可汗才会哦不要命的用人命去填这座城池。
现在,他们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即使是下面的部落之主也杀红了眼,在他们选择攻城的那一刻,战争已经渐渐滑进了另一个深渊。
他们大军集结,攻打大周,即使是回到草原也要面对大周的攻打。
所以,对于出兵这件事,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心照不宣,这也是为什么拓谷可汗能这么轻易地调动各个部落士兵的原因之一。
固然,这次在边境捞了一把,他们可以回到草原继续放牧,但这次调集三十万大军,已经消耗了不少粮食储备,只能说这次打仗,他们没赚到什么,最大的收获掳掠了一些人口作为补充。
但,战端一起,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就算是他们撤军了,大周也会攻打草原。
固然,他们可以像几十年前一样,带领麾下的牧民躲进草原深处,但这样一来,他们好不容易休养生息的聚居地就要被毁掉,同时,这对拓谷可汗的威信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场仗他们必须要打,所以,他们趁着大周的军队没有完成调动合围,就准备撕开他们防线,届时,主动权都把握在他们这一边了。
但可惜的是,大周这边早已做好了准备,汉阳城内不仅有两万士兵,城内的辎重,粮草也是极为充裕,足以支撑他们打下去。
受限于地形和城池的格局,鞑靼无法调动全部的兵力攻城,这也是为什么汉阳城面对数倍的敌人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饶是如此,守城士兵们在鞑靼的疯狂攻击下也减员过半。
中军大帐内,拓谷可汗在大帐内走来走去,这半个月以来,他是度日如年,因此还上了火,嘴唇都起了泡。
一个亲卫走进大营,他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亲卫苦着脸回道,“大汗,周军太顽强了,我们都攻上了城墙,但还是被赶下来了。”
拓谷可汗一阵失神,瘫倒在座椅上,喃喃自语,“查图里是我麾下最勇勐的战士,连他也攻不下这座城么?”
失败了这么多次,他心里已经渐渐明白,自己想拿下这座城池是不可能的了,不是因为他们攻不下这座城,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