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仁义,有时是要用命来偿还的。
除掉此人不难,难的是他们两个谁来动手,叶玉自然是想着自己来动手,毕竟他和此人的交情终归是淡一些,要是让冷痕动手,只怕会横生枝节。
冷痕明白他的意思,他洒然一笑,“自己的兄弟,自然是要我亲自送他上路。我也想问问他,为何半点也不顾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金银富贵真的比兄弟情谊更重不成?”
叶玉摇了摇头,“早有答案,何必多问?”
冷痕笑道:“我自然知道答案,只是想要求个心安罢了,这样动起手来才不会犹豫。”
叶玉站起身来,“山寨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下山一趟,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咱们山下的盟友确认一二我才能放心。”
“你只管放心,山寨里有我,乱不了的。”
叶玉离去之后,冷痕依旧是站在崖顶久久的不愿起身。
今日之后,又要少去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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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寨的大堂里,冷痕一人独坐在中央的高位上。
最高处,是他的寨主之位。
稍下一层的台阶上,左右各自摆着的是二寨主和军师叶玉的椅子。
他站起身,走下台阶,站到两个位置中央,伸手摸着右边二寨主的椅子。
他一动不动,沉默良久。
有人自门外而入。
“大哥,看来咱们今日来的早了,怎么他们都还没到?”二当家魏横从外迈步而入。
冷痕终于回过头来,他看了他一眼,眼中略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老二你还记不记得你这张椅子上的虎皮是怎么来的?”
冷痕摸着二当家椅子背上的虎皮。
魏横低了低头,很快重新抬起头来,笑道:“自然记得,当初这头老虎还是大哥为了庆祝我当上二当家,亲自去山上猎来的,当时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兄弟们对你如何?”
“恩同再造,我一个山寨里的小喽啰能有今日多亏了兄弟们的信任和大哥悉心栽培,不然我只怕早就死在了某次山寨的火并里。”
魏横说的倒是实话,他当初不过是原本那个山寨里的小人物,要不是他加入了连云寨,哪怕他敢打敢杀,多半也就是死在山寨之中的一场火并里。
“既然山寨待你不错,你又为何要反?我知道你心怀大志,是个有野心的人,我也从来不认为有野心是坏事。”
他转身来到这张椅子之后,双手搭在椅背上,眼中带着些伤感。
“只是野心也要有底线才行,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打死也不能做。在我这里,道理很简单,咱们是山贼,大家都是挣扎求活,我不指望兄弟们讲究什么忠孝仁义,可最少也要讲些江湖义气才是,不然如何守的住山寨。”
台下的魏横脸色几次变换。
“大哥的意思是怀疑我对山寨不忠?”
“你该知道这些日子我和军师一直谋划想要对付吴非,可是每次事到临头,总是会功亏一篑,老二,你说如果不是山寨里出了奸细,怎么会如此?”
魏横上前几步,嗓音阴沉,“那大哥为何认定是我?能够知道这些事的课不只是我一人。”
“不见棺材不落泪。”冷痕取出怀里的书信,随手抛到了台阶之下。
“自己看看,这上面是不是你的笔迹。”
魏横弯腰捡起地上的书信,他只是量了一眼,就看出这是他安排手下亲信刚刚送下山的那一封密信。
“是不是很奇怪为何这封信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你那些兄弟实在是有些靠不住啊,因利而合者,必因利而终。”
魏横抬起头,眼中带着些炙热与疯狂,“你和叶玉是自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我比不得。每次在这里商议事情我和他虽然同样都坐在左右,可我提的事情,多半都要被你否掉。我这个二当家做的又有几分意思?”
“这连云寨里最少有半数的江山也是我亲手打下来的。”
他抬手指了指中央的主位,“那个位置,你坐得,我为何做不得?”
冷痕笑了一声,把身前的椅子一手推出,重重砸向赵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