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现如今的情势之下,这陶秉璋抛出这件事来,定然是有所依仗,如今他皇族已经名存实亡,明面上来说陶秉璋只有这一个女儿,再无别的男丁继承人,说白了就是这皇族自他后就无后了,他既然当面说起公主的婚事,那定然是想依附于当今最有权势的宦、军两族中的一家。
至于是哪一家,众人却是各怀心事,任从渊这边看着虽然面上一团和气,内地里显然是要在这件事上与宦族争个长短,而看姚寄山的面色,那股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斜眼看向任从渊这边,似乎也是蓄势待发,就要发难,看来双方都以为是对方已捷足先登了。
难道这陶秉璋要来古代“比武招亲”那一套不成?
这也不是不可能,用这亲事一事,引得宦、军两族起冲突,他在其中坐收渔利!
却也不是不可能!
梁凡向周围看去,见那抚东大将军听完陶秉璋的话竟脸现喜色,向陶秉璋看了一眼,而陶秉璋也看向他,两人眼神一交接,都微微点了下头。
难道这桩亲事已定,是选的抚东大将军身后那个少年?
梁凡一愣的工夫,那抚东大将军已向前跨了一步,两手上扬,似要向陶秉璋拱手答谢之意。
这事内定了!
附马是那抚东大将军身后的少年!
抚东大将军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在表明这事的结果了,只是不知道这抚东大将军是什么来历,但此时也不便向邬先生询问。
梁凡心里不禁为任羽纳憾,偷眼向上看去,见陶夭夭虽低着头,但眉目之间两眼闪动不时向任羽这边看来,显然她也并不知道这场“交易”的真正内容。
宦、军两族核心人物都在场,他们又会作何反应?
梁凡向任从渊背影看去,只见任从渊站在那里,身形如岳,衣衫未动,但身上煞气渐起,邬先生似有所觉,向已上前一步的抚东大将军看了一眼,脸上笑了下就要上前说话。
却在此时,姚寄山身后那个商人模样的胖大男子已率先一步跃到当前,冲陶秉璋一拱手,微笑道,“皇上,微臣周礼有事启奏!”
梁凡心里一惊,这周礼梁凡是听过的,听闻他是姚寄山的总管,宦族的生意一向由他打理,但此人一向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想不到竟是个其貌不扬的胖子。
陶秉璋说完话就盯向抚东大将军的方向,就等他上前相认此事了,却不防这周礼抢先掺了这一脚,脸上不悦之色一闪即过,仍是换作一副笑脸,“周礼,今日朕与从大臣不分君臣,只为夭夭的婚事,暂不议国事,你先退下吧!”
“皇上,臣要说的正是陶公主的婚事!”周礼脸上笑意更盛。
“奥?你倒是说说看!”陶秉璋脸色转冷,向抚东大将军施了个眼色,坐回龙椅之上,对周礼冷冷道。
那抚东大将军脸上甚是不快,但还是强忍怒气,将举到一半的手,缩回袖中,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国舅爷之子姚亮,年满十八,生得一表人才,又是继承宦族大权的不二人选,况且皇、宦两族素有姻缘,今日如若成其美事,两族亲上加亲,两全其美,今日臣就是代宦族族长姚国丈前来向皇上提亲的!”周礼说完拱手向陶秉璋看去,眼里笑意如欲溢出来一般。
“周礼,十八年前我娶得国丈之女,我二人恩爱有加,如能再与国丈亲上加亲自然是最好,只是~~”陶秉璋说到这里却不说了,眼神望向抚东大将军。
听到周礼的话,众臣之间又起了议论,这陶夭夭与姚亮可是表兄弟的关系,两人结合不是有违伦常吗,但眼下这宦族势大,即然提出了,众人哪敢反驳?
那抚东大将军如何不知道陶秉璋的意思,跨出一步,指着周礼厉声道,“你一个家臣,并无官职,怎敢在这朝堂之上枉自称臣,谁给你的胆子,近日我已向皇上下了聘礼,我儿王询现已为附马,今日只是给百官一个交代,你来搅什么,莫不是要等皇上降罪,砍了你的肥头?还不退下!”
抚东大将军虽说言辞激烈了些,但所说句句在理。
“啪!”众人正在说话,却不防一直垂手站在任从渊身后的任羽袖子里掉出一个木盒,摔在地上,盒盖摔开,从中掉出一串做工精美的项链。
任从渊回过头来,向任羽瞪视一眼,然而任羽却像失了魂一样,并未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去捡那盒子。